“你是不灭星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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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DN] [黑金] 末途 12

“由于我被派出时尚处于病毒发展初期,数据有限,因此下面的话只是我的推测。

“我这里没有别的‘龙类’的数据,但是他们一定是存在并拥有战斗力的。

“暗影病毒在输入我国时被拆解得很厉害,但是在快速变异的感染体大规模聚集时,分散的病毒基因碎片很可能会重新组合……进化成更高级的感染者形态,这就是‘核’,而‘核’的存在则会加速感染体的变异。”

“就是精英怪呗。”巴尔纳小声嘀咕了一句,“我现在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……”

艾奥纳居然听到了,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以我的知识储备,还不足以断定感染体聚集和‘核’的诞生的先后顺序,但我知道不同的‘核’之间会互相吞噬并再次进化,最终可能会成为暗影病毒终极体——‘暗影龙’。”

鸦雀无声中,艾奥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:“暗影病毒的内核是失控的基因,在根本上,与阿尔泰亚制作我们的基因属于同源。我作为阿尔泰亚制造的‘龙类’,也拥有对暗影病毒的一定抗性……我或许能延缓感染者的感染速度。”

话音刚落,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来,但卢比纳特似乎十分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提问。”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贝思柯德突然发声了,“‘核’有什么特征吗?我们今天外出,遇到了会主动攻击的二次复活的丧尸……”

“什么!”艾奥纳的眼睛猛地瞪大了,“现在在哪里?!你们没事吧!”

“被我们小队轰成碎渣了。”巴尔纳接话,他心底也暗暗抹了把汗,杰兰特的严肃看起来不无道理,他们今天的运气是真的很好。

“……是吗……还好,那看来只是初级阶段。因为人类目前是暗影病毒的最主要宿主,所以‘核’应该也是人型。在这个阶段,‘核’很可能没有任何外在特点……不过,这不应该啊,‘核’已经具有初步智力了,怎么会在力量还未发育完全的时候攻击武装人类……除非是……”

虽然后面渐弱的话近似自言自语,但是听众却个个毛骨悚然,这使他们得到了不止一个额外信息。

贝思柯德的手微微收紧。

这时佩达依旧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来: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,那么这个‘核’,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病毒神经网络的节点吧。”

艾奥纳点点头。

“那么,如果我们能找到核,并把它们一个一个破坏掉……”

“不可能!我个人劝你们千万不要尝试!”艾奥纳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佩达一字一顿的试探,因为急切与紧张,少年的声音高了不少,“成熟体的‘核’绝对不是你们现在可以应付得来的!今天消灭的那个……只能说是碰巧。实际上我还是很怀疑……”他摇了摇头,又说,“除非你们有一个小队,每个人都有……卢比纳特那样的实力。”

贝思柯德注意到在讲这句话的时候,艾奥纳看了这边一眼。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,他指的应该是杰兰特吧。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。

卢比纳特耸耸肩,对这句话不置可否。佩达也应该清楚,这个基地中实力接近他的也不是没有,但是想要凑出一队派出去解决‘核’的问题……就算他可以不管这些人的生死,可大部队的安全会失去保障。况且佩达虽然严厉,也还不是在安全的前提下会那样冒进的领袖。

果然,佩达“唔”了一声,没有再讲话。

房间中陷入了长达数十秒的沉默。所有人都在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量。这种情况下,与整个房间氛围格格不入的讨论声便显得尤为刺耳。

“这样岂不是根本没有办法了?这一天天不就是在等死?”

“既然早晚都要死,那不如也别省了,把物资都拿出来分了吧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,我带来的粮食自己根本没吃到多少好吧,谁知道是不是被私下吞了……”

“那别的‘龙’在哪呢?怎么还不来救我们?哎,他说他能抵抗病毒,不如先把他解剖了研究一下,兴许能提取出抗体……反正他也不能打仗,岂不是已经没用了?那也该造福人类了吧?”

在自顾自的高谈阔论中,卢比纳特笑眯眯地听完了,然后捏捏拳头,身影只一闪便消失了!

眨眼间房屋中一声肉体碰撞的巨响,最后一个说话的人倒飞出去好几米。

旁边的几人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压迫感,屏息凝神,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。

卢比纳特依旧笑着,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毫不留情:“来投奔时携带的物资归我们支配是说好的事情吧?养了你们这些废物这么久,还有什么不满意?况且我们每天吃饭时不也跟你们一起?都吃了些什么,自己没有眼不会看?”

没人敢在现在顶撞他,因为没人看清他怎么出手的。

“他‘没用’了?你也配说他没用?”卢比纳特脸上的笑容一瞬化作狰狞,但下一秒他深深吸了口气,强压下怒火,冲佩达挥挥手,“话我也帮你问出来了,我回去了。下次这种事别再喊我。”

“这样的人类,不值得龙来救。”

卢比纳特走了,被打飞那人的呻吟在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,可也没人去同情他。

这才是多少人啊,外面尚且不知情的平民中又有多少也会有相同的想法?这个时候还抱着这种念头……灾难来临的时候怎么能团结?不少人脸上浮现出难看的神色。

见卢比纳特走了,一同的几人去赶忙伸手去扶那人。可也没人注意到后者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。

佩达扶住额头,虽然他同样十分看不惯这些累赘,但现在他还没办法下狠手处理他们。这些人干别的不行,煽风点火倒是熟练。骤然下手人心会乱的,也只能再忍忍。

不过,也不会很久的。

他瞟了那边一眼,卢比纳特下手倒还是有分寸的,他又有点气笑了,向特拉玛依一点头:随便给他包扎一下吧。

特拉玛依叹口气正要上前,却被卡拉秋一把拽住了。她紧张地示意他看向手中的试管:

“喂,你快看这个颜色!”

“……这是,因为达到顶点反而出现抗性了吗!”特拉玛依立刻全神贯注起来。

其他正要离开的几人也都停下了脚步,神色凝重地盯着二人。谁也没想到卡拉秋掐了一晚上的实验会在现在出了结果。

艾奥纳也看了过去。

“是这样的,一直以来低温对于丧尸行动具有明显抑制作用。但是根据基地最近的数据,气温仍在持续下降,但是丧尸相较之前反而更活跃了。我们做了很多实验,包括今天采集的疑似‘核’的血肉,结果表明丧尸对于低温的适应性似乎极大提升了。”特拉玛依解释道。

“这……这可能吗?感染者体内的还有微弱反应的神经元在低温中居然不会被破坏?!”也有稍微懂一点相关知识的人惊呼出声。

“如果这是普遍现象的话,的确是有可能的。病毒的变异速度太快了……它先于人类适应了环境。”艾奥纳出声,“不过据推测,感染体的活跃气温应该是一个恒定的区间,既然现在丧尸适应了低温,那也许说明,在原本稍高的温度下,病毒的活动反而会被影响。”

几位研究者对视了一眼,点点头。这确实是一个全新的研究思路。

“谢谢你。”卡拉秋看着他的眼睛,真诚地说。

特拉玛依也转向艾奥纳:“你说过你可以延缓感染速度,对吗?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,但是可能还是需要你适当配合……不必有什么压力。当然,最好还是不要有新的感染者了。”他苦笑一下。

“走吧。”局势基本再次稳定,后面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。佩达仍旧是面色凝重地沉吟着什么,只是挥挥手表示可以离开了。贝思柯德对杰兰特低声说了一句,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。

能够感觉到气氛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重,新年带来的些微庆祝氛围也迅速被冲淡了。艾奥纳告知的一连串信息看起来让人类的处境更加清晰,但是对他们的行动来说,一切似乎又更为迷茫了。

“佩达准备怎么办?”杰兰特的声音低低地响起。

贝思柯德笑了一下:“他还能怎么办?这种话讲出去绝对会带来恐慌的,年还是得过,基地里这些人还是理应被照顾的平民。倒是你,现在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?”

这一场会开下来,杰兰特如同隐形了一样不声不响。贝思柯德隐约能感觉到他在有意弱化自己的气息,虽然他没觉得在场有什么因素是需要他隐瞒自己的。就是最活跃的艾奥纳和卢比纳特,也跟他关系不错吧?但实际上杰兰特唯一做的事就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而已。

杰兰特定定地看着他,慢慢松开了手。冷风重新填充了他的指缝,天太冷了,也或许是被握住太久,贝思柯德感觉自己的手指有点麻木。

他无意识状活动了一下手腕,忽的就叹了口气,揉了揉友人的金发:“饿吗?”

杰兰特摇了摇头。

意料之中,杰兰特向来不怎么喜欢吃饭,食量小到让队友震惊他是如何维持巡逻行军的高体力消耗的。巴尔纳还开过玩笑,说杰兰特吃这么少一定很好养,不像卡拉秋做饭反而还会浪费食材,虽然下一秒他就被卡拉秋狠狠踹了一脚。

想到这里,贝思柯德似乎又要微笑起来。真奇怪,明明眼下的形势像一块大石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心头,但是想到那些还不错的回忆,他好像还是能感受到一丝欢愉。

“我也不饿,我们回房间吧。”

“佩达那边……”

“这种时候就不要提他了吧?就当我开小差溜了。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。”

贝思柯德拍拍过杰兰特的肩膀,搂过他走了。

那是一个不错的夜晚,他和杰兰特讲了很多事,年幼时父亲送他去当兵的事,最开始认识佩达的事,遇到他之前小队磨合的事……贝思柯德很少有那么多话的时候,他甚至敲开巴尔纳的门冲他讨了点私藏的酒喝。

杰兰特只是默默地听着,他一向是个很好的听众。行军期间明面上禁止饮酒,他之前看上去也没有接触过什么酒精饮料,在喝第一口的时候明显呛了一下。

贝思柯德笑起来,杰兰特脸上十分迅速地升起了红云,但是倒也没有醉,只是抬头安静地看着他。

他又十分有兴致地给杰兰特表演了个小把戏——仗着对枪械的熟练度,他拆了几颗子弹,掏空了火药,做了一个简易烟花。

新年的钟声没有伴随着鞭炮响起,只有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人群的喧闹。

贝思柯德想到了他们第一天来到这里的场景,他有些恍惚,看向手中酒杯的目光失了神。

“新年快乐,贝思柯德。”

话语把贝思柯德惊醒,金发男子低头,借着他的手喝光了他杯中的酒。

火药燃烧的微芒映在杰兰特眼中,光辉流转,与他脸庞上令人心醉的酡红相映。

贝思柯德心里动了一下。

可也仅仅是心里动了一下。

“晚安,杰兰特。”

他最终只听到自己这样说。

杰兰特没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躺下,房间中很快响起了微弱而有规律的呼吸声。

一向作息健康的贝思柯德却一个人坐了很久。

硕大一轮满月悄无声息地从云层后飘出来,刺目的惨白倾泻而下。

贝思柯德逆光抬起之前持枪格挡的那只手,掌根一道细小的伤痕清晰可见。他抿起了嘴,面庞在月光下没有一丝血色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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